【讨论话题】
尼尔•波兹曼在1982年所著的《童年的消逝》里非常有说服力的阐述了一个触目惊心而且颇具独创的论题,即童年的诞生,是因为新的印刷媒介在儿童和成年人之间强加了一些分界线,而在电视之类媒体的猛烈攻击下,分界线变得越来越模糊,成年人的暴力问题等转变为娱乐,新闻和广告定位在10岁孩子的智力水平。现如今,除了电视之类的媒体,网络强有力地介入了我们的生活,聊QQ、玩网游、织“围脖”、写空间、看视频、浏览网页……当然,你现在也正坐在电脑屏幕前,信息从你的面前呼啸而过。不可否认,网络上强大的信息量和前所未有的交流方式正渐渐地转变着我们所处的世界。在虚拟世界与网络世界不停碰撞的当下,我们不妨停下脚步,反思一下,网络究竟给我们带来了什么?请各位同学阅读相关材料,结合自己的生活实际,发表评论,并鼓励就他人评论进行分析,字数不少于200字。
【相关阅读】
微革命:从推特到新浪微博
时代依旧负重前行,你我已经凌波微步。凭借一个账号、一张照片、一段视频,140个字,玩着就跃上了虚拟新大陆。
Twitter首页写着:分享和发现世界各处正在发生的事。新浪微博(http://t.sina.com.cn)首页写着:随时随地分享身边的新鲜事儿。在共享与传播“我思、我见、我说”的旗帜之下,微博输送多元趣味、创新话语空间、改变社交生态、整合人际互动。
Twitter扇动翅膀,无意也必然地引发了传播方式进而生活方式的革命。一双手虽然小,但无数双小手彼此关注、评论和转发,真正链接起社会的神经末梢;社会呈现真正的网状组织,信息开始核聚变,个体的付出能即时看到实效和业绩,自我的吁求能即时听到共鸣和回响,微博变成了温暖的围脖。
微传播产生微动力,缓慢但坚实地推进着国家新语境、国民新思维和社会生态变革。微,不是弱小和卑微,是个体被看见,是越草根越大声。
微传播改变了什么?它通过优化你我的沟通、促生个体的行动,进而改变了世界。
从内观到分享和发现
微革命
Twitter等微博产品所带来的,不仅仅是互联网的新形态,也是媒体传播的新格局。它们以外包式的新闻聚合每一个微小的个体,由“微信息”和“微交流”共同推动“微革命”。
文/胡泳
2009年7月29日,微博的鼻祖Twitter把首页的那句经典的“你在做什么?”(What are you doing?)的问句换成了一个祈使句:“分享和发现世界各处正在发生的事。”(Share and discover what's happening right now, anywhere in the world。)看到这一点,我当即“推”道:“Twitter今日变脸,意义十分重大。未来头号媒体格局初现。”
琐碎信息的“内观”
曾经不被看好的Twitter,最常为人质疑的就是,“究竟有谁会在乎我一天24小时都在做些什么?”的确,微博上有大量的闲言碎语、自怜自爱,比如在饭否们“悄然隐去”的那段时间,中国微博中硕果仅存的大概只有腾讯的滔滔和MySpace的9911.com。彼时,我曾前往两网站观光,滔滔的首页说:4888万位叨友在滔滔上发表唠叨。排位第一的唠叨是:“现在的我真的好迷惘,我中午到底要吃什么?……昨晚去修眉。不是去常去的那家。同事介绍的另一家说是修的眉形好看,可惜我并不觉得,还是以前那家好……”
可是,即便是这样的唠叨,却也形成了不间断的网络联系,而经由这种联系,造就了社会科学家所称的“环境知觉”(ambient awareness)。每条小的更新,每一条单独的社交信息,本身都是微不足道的,甚至是十分平庸的。但若假以时日,当它们汇集起来,这些小片段就渐渐接合成一幅细致得惊人的,描绘你自己、朋友或家人生活的画卷,就像成千上万个点构成的一幅印象派画作。
Twitter诞生于这样的语境中。140个字符、@+Twitter账户的网络身份,不可思议的简单,但却可以导向一种更趋于自省的文化。很多Twitter的资深用户都曾说起经常性的自我报道行为带来的一个意料之外的副作用:当你每天都要数次停下来观察自己的感受和思绪时,日积月累,这种行为就变得具有哲学含义了,就好像希腊格言中的那句“了解你自己”,又近似心理治疗中的“内观”的概念。
然而,Twitter的伟大却并不限于这种静态的“内观”,古老的日记本完全可以满足此种需要。Twitter的伟大,不仅在于它能提升环境知觉,而更加在于它独特的架构所造就的那种跃出孤芳自赏的小圈子的能力。
Twitter的核心是关注与被关注。用户关注他们感兴趣的人,只要这些人贴了新的信息,用户就会收到通知。被关注者不必作出回应,这使得 Twitter网络的链接成为定向的(directed)。Twitter使用价值的大小直接取决于你所选择关注的人的品质的高低。Twitter的一些固定工具,如回复、锐推和私信,使对话得以发生。标签则使我们看到议题的集结过程,一个对话场就此形成了。
这意味着,Twitter既是一种传播媒介,同时也是一种人际互动工具。而由“What are you doing?”向“Share and discover”的发展,正是因为Twitter的发明者意识到,分享和发现比起“内观”来有着更为强大的力量:它可以用来形成外包式的新闻,报道速度快、信息源数量丰富、传播力度惊人,而信息的扩张还可以促进社会组织和社会运动的形成。
革命于是登场。
“微”何以革命
把微博和革命联系起来的,是伊朗在2009年6月围绕选举而发生的抗议。德黑兰在大选之后的骚乱消息像野火一样在Twitter上传播,并被 BBC和NPR这样的新闻网拾取并在全世界予以扩散。Twitter的神奇令人惊叹:由于德黑兰封锁了手机短信传送并屏蔽了若干网站,Twitter成为伊朗人满足信息渴望和对外发声的替代网络。在伊朗的抗议进行时中,美国国务院竟然向Twitter创办人发出了一个不寻常的电邮,请求其推迟固定的全球网络维修计划,因为维修期间,伊朗人将无法登入,德黑兰示威现场的信息也无法及时传递到外部。而Twitter也听从了国务院的呼吁,将网络维修时间推迟至德黑兰的凌晨时分才进行,它承认,“我们现在成为了伊朗人的重要沟通媒介”。
对Twitter在伊朗抗议当中所起到的传播和组织功能的分析,业已成为社会性媒体研究者的最新热门。不过,数字化抗议活动的整体场景其实更为复杂。首先,在伊朗,使用互联网的多为家境富裕的年轻人及城市人,他们多支持反对派,这较易让外界产生“伊朗快要革命”的错觉,而忽略了乡郊大量保守民众的想法。Twitter创办人之一的Biz Stone就承认,使用Twitter的只是一小部分伊朗人,未必能反映主流意见。其次,YouTube和Twitter这样的工具更多被用来进行公民报道,抗议活动本身还主要是由反对派候选人在线下集中组织的。
尽管对Twitter在社会行动中的作用有高估的苗头,我们还是要承认,这一面世还不足4年的微博服务在2009年迎来了自己的里程碑。相形之下,数年前依靠中东报道一举成名的CNN却出现了异乎寻常的沉寂,以至于Twitter世界的流行风向标——一种叫做hashtag的标签——当中出现了 “失败的CNN”(#CNNFail)的字样。
这不免让人想起CNN当年的盛况:当世界上发生重大事件时,无数人守候在电视机前等待CNN的breaking news,目的是为了迅速获得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的第一手现场信息。现在,大家获取突发新闻的首选场所已经不是电视而是Twitter,不管这类新闻是“猪流感”这样的疫病,还是孟买的恐怖袭击,抑或是纽约哈德逊河上的迫降。
CNN因1991年的海湾战争而大放异彩,但在将近20年之后,人们似乎已经形成了一种共识,即实时的、在线的、众包 (crowdsourced)的媒介才是最好的跟踪时事的地方。我认识的一位英国名记者曾经怀疑历史是否能由像Twitter这样的社会性媒体书写草稿,但奇妙的是,现在是Twitter用户有胆量指责大的媒体机构在国际报道中的浅薄和漫不经心。CNN在这里是一个象征——它代表着今天被娱乐信息节目 (infotainment)所占领的电视媒介的一切过错。
在更大的意义上,此种情形对CNN来说,非不为也,实不能也。20年前CNN对进入世界上某些地区享有专权,例如中国和伊拉克,自由职业者进不去,本地报道出不来。现在那个时代过去了。本地人已经获得了报道自身新闻的力量,不管是通过Twitter、Facebook、博客还是手机。CNN的专有进入权被极大瓦解了。
这就是Twitter所掀起的传播革命,也是我说的“未来头号媒体格局初现”的含义。然而,比传播革命更重要的是微博可能带来的社会革命。事实上,在这样的一场革命中,中国推友还走在世界的前头。从群体抗争到公民调查,从舆论监督到黑色讽刺,从广州番禺反对垃圾焚烧的“无组织的组织力量”到各种明信片和彩色丝带纪念运动,最后发展到“中国为伊朗”(#CN4Iran)的“推特国际主义”,所有这些,无一不反映出2009年中国推友的行动力和影响力。而这种力量,同以前推动事物发展的动力的最大的不同是,与其说它是一种伟力或蛮力,不如更恰当地将其命名为“微动力”。
微动力,广天地
2009中文网志年会的口号是“微动力,广天地”,旨在展望越来越细微的信息分享手段和管道,是如何促进社会进步与协作,并为我们的生活方式带来直接效应的。“一段媒母(meme),一张照片,或者一枚明信片,都可能带来积极的社会改变,更不用说有千千万万的可能性正在孕育中,带给我们一片广阔的思想天地。”
一个人分享了一个观点,更多人看到之后继续分享给其他人。通过这样不断地分享,就可以实现群体决定。这跟水滴聚集成云的过程相似——著名博客毛向辉把个体比作水滴,而当个体因为认同某个观点而不断分享时,他们就聚集起来,形成一股力量,一股甚至可以改变国家政策、社会秩序的力量。
在我看来,微动力不是别的,就是每个人承担责任。微,就是每一个普通的公民。动力,它指的不是别的,而是说,不论言语有千条万条,改变世界的其实还是行动。
微,也可以指日常化的微观政治。政治可以分为宏观政治和微观政治,宏观政治是结构性的,微观政治是日常化的。微观制度的改变并不必然地在逻辑上可以推导出宏观结构的调整。但是,假如这些小单位能治理好,因为人民是生活在微观政治中的,我们也能够极大地提升人民的福祉。不论如何,在微观层面上如果我们身边这些事情没有管好,就算你有一个宏观的治理结构,比如说宏观的民主,基层的治理其实还是要靠自己。在这个意义上,我们不需要“大革命”而需要“微革命”,由“微信息”和“微交流”共同推动的“微革命”。
匈牙利作家康诺德1982年写过一本书叫做《反政治》,其中包含了许多被后来的人们追踪的议题。例如,哈维尔经常用的概念有“反政治的政治”和 “无权者的权力”、“公民的首创精神”等。哈维尔的翻译者崔卫平认为,“反政治的政治”不去追逐政治权力,相反,它提倡在日常生活的领域中随时随地展开工作。其实,这说的也就是如何从身边的治理做起。我所理解的“公民的首创精神”,就是任何人可以从任何地方开始。
微动力为什么重要?在过去,少数几个动力十足的人和几乎没有动力的大众一起行动,通常导致令人沮丧的结果。那些***四射的人不明白为什么大众没有更多的关心,大众则不明白这些痴迷者为什么不能闭嘴。而今天,有高度积极性的那些人应致力于降低行动的门槛,让那些只介意一点的人能参与一点,而所有的努力汇总起来则将十分有力。
杂志是如何在微博世界里烟消云散的?
碎杂志
我们这些杂志人,穷尽一生,不就是在找前一页和后一页之间的关系吗?在微博上,杂志试图营造阅读环境、阅读节奏、阅读视觉体验等努力都被抛诸脑后。
文/令狐磊
本文旨在说明杂志这个媒体类别如何介入互联网当下最具人气的群体——新浪微博(西方是Twitter),并试图解释“杂志是如何在微博世界里烟消云散的”。如果你觉得杂志依然是你生命中的重要一部分,请开始阅读。如果你觉得杂志在现代性体验的今天什么都不是,那我建议你放下手头的杂志,直接上网访问新浪微博上的@新周刊,那里是你的天堂。
碎媒光荣
《新周刊》挟其在新浪微博上“@新周刊”账号连续数周实现转帖排行榜第一位之势,制作“微革命”封面专题,试图全面报道微博文化。在杂志与微博的结合领域,我想,在中国,再没有别家比《新周刊》更适合微博的杂志了。
这本杂志从一开始便是一本以最大声嚷嚷的姿态惹人注目的刊物(此处变成转发),试图获取更多人的话题(此处变成评论),从而得到畅销脱销的效果(此处变成大量粉丝增长),进而赢取广告费(此处什么都还变成)。
从目前看来,微博无法带来盈利模式,它的始祖Twitter早已深陷其中,Twitter用户量曾以每月1000%的速度增长,但它很长时间内一分钱都没入账。但无论如何,杂志忽然热爱起这个平台。它就像是一根救命稻草一样。仿佛那些深藏在杂志页面内无人嚷嚷的资讯得到了一个扬声器。
于是,Twitter上早已是国际杂志的工具和平台。在我写这文章的一刹那,《名利场》杂志(@vanityfairmag)有48014个跟随者(每小时大约有30个新跟随),发出了1830条信息;法国版VOGUE,@VogueParisLive也有45130个跟随者;WALLPAPER(@ wallpapermag)则有17028个跟随者;号称有专人负责更新的《经济学人》更多一点,有97137个跟随,它也发出了5074条资讯。它们的大多数功能都是在于添加指向官方网站的链接。
然而,越是这样的“即时需求”,累积下来成为阅读惯性之后,一切坚固的东西都烟消云散了。我们的情感不再是整体的,不再是左右页相连,不再是由页数高潮来控制,我们开始在施行“碎媒体”(Staccato Media)的原则。这个原则就是:不要超过140字。
麦克卢汉当年认为,“可重复性使我们能够把人和资源调动起来,统一在一个统一的视觉秩序之下”。在经过一众“碎媒体”辗碎与无数不发一言的“转发微博”之后,我们都成为自我调动起来的资源,并且都遵循了微博所规定的140字视觉规范。对于网络世界来说,它只是一群飞快的微粒的运动,在加速度中产生爆破性的效应。
事实情况是:即便在网络上现身的微博身份如何热闹,都没有直接和杂志这印刷本体产生了直接的串联关系。尽管这不损其排行榜上的光荣。
杂志发现室
“在这里,我会随时发表——新发现的杂志与关于这个产业的新想法。”
这是我在“@令狐磊的杂志发现室”发表的第一条微博。在翻阅了无数无病呻吟和“空姐飞行日记”的名人微博后,我忽然意识到,我得做一个完全不同于这些个人博客式的微博,把关注的内容收窄,我希望它是一个有着专业主义的微博。
很快,我就为这个杂志发现室制作了一个“头像”。这个头像是一叠杂志构筑而成的画面,这个画面图像不是我的,它来自MagCult。这多少反映了我的研习方向。
MagCult的创办人Jeremy Leslie可谓是英文世界以杂志文化为主题做专业博客的第一人。Leslie是个英国的杂志癖,他从事杂志设计工作达20年,出版了一本推荐了众多上世纪90年代诞生的新生代杂志的设计书。其网站magculture.com开发于2006年2月,他的方法是:鼓励大家给他发邮件告知新资讯,希望杂志社给他寄样刊,坚持原创写博客,从不转帖。
因为这个每日坚持更新的杂志文化博客,Leslie对杂志世界影响深远,我有不少新资讯都是从上面获得的。我曾向我这个新浪上的中国杂志热爱群落提问:“看看有多少人认识他?”同时在微博上贴出了他的照片。得到的回应是无人知晓。这说明杂志领域内微博冷知识可以到多深的程度。
与Twitter不同,新浪微博能很轻易地提供插入图片服务,这让我贴上杂志封面图片成为可能,缩小和放大及察看原图都能展示封面图片的各种状态。在我看来,优秀的杂志封面是:图像、美术设计、标题语言与杂志Logo传奇的综合体,一个封面就能说明很多问题。
我很爱在这里找一些特别冷僻的杂志来分享,如meatpaper,一本讲述肉文化的杂志;如IL,全称是:Intelligence in Lifestyle(我乱翻译为:像知识分子一样生活);Human Globaler Zufall,乱翻译为《全球非正常人类杂志》,杂志的报道基本上是说一些全球发生的巧合事件。
我同样热爱寻找那些已经不存于世的上世纪曾经出版的老杂志。让它们瞬间出现在亮眼时间极为短暂的微博世界,对我来说,它们如同天上繁星,我们感受到很有可能是它们那些爆炸消逝后的光。我曾发过一条微博,贴出一本叫《午夜》(Midnight)的老杂志,它同样伴随着我的微博时间——午夜。
黑洞穿行
午夜,正是欧美资讯更新的高峰时刻。对于媒体从业者来说,这个时刻,有如守着纽约股市开盘的香港证券交易经纪人。但做一个与杂志有关的东西,需要这样的守候么?
有时是需要的,如Men's Health的2009年12月号重复使用标题设计的丑闻,因为及时跟进,西方博客们在周五开始发布此新闻,而我转发后,大多数的媒体朋友(包括中国的刊物合作者)能在周六清晨的时候读到了这条大丑闻。
正如Twitter联合创始人杰克•杜尔西(Jack Dorsey)是在其15岁兼职急救工作的时候诞生创建这样一个即时社交网络的想法一样,我觉得如果不把我们的杂志阅读生活与网络上流传的杂志小道新闻糅合在一起的话,就是浪费了。于是,我开始在微博上征集“亚马逊团购”(结果人家库存只剩下了2本),我在机场候机时用iPhone(手机上网)下载新发行的 Esquire APP(结果通知登机了),我发现《纽约客》的封面可以和我们每个人的出生时间联系起来(结果我得知了很多粉丝的真实年龄和生日信息)……在更多的时候,我都在做一个事情,就是通过微博这样的转播到达率,让更多的人体会“杂志”的情趣。有句名言是这样说的:“其他媒体告诉你们世界是怎样的,杂志媒体告诉你们他们的世界是怎样的。”
在某些知道分子的编织下,微博很像是一些知识黑洞,寥寥140字,似乎告诉了你什么,但又语焉不详,把人拖进去后,原作者便早已洋洋洒洒地又写下了另外的140字——这些字和前一条,大多数情况下是毫无关系的。在杂志这个媒体类别上,我们这些杂志人,穷尽一生,不就是在找前一页和后一页之间的关系吗?在微博上,杂志试图营造阅读环境、阅读节奏、阅读视觉体验等努力都被抛诸脑后。
美国人使用Twitter喜欢提供大量的链接。每一个链接后面可能是新资讯,也可能是商业利益的促销网页。如果你并非快速的跳跃高手,认为在 Twitter上可以享受所谓资讯阅读的快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伊朗人玩Twitter最爱的是直播街头,中国杂志人玩新浪微博最爱玩的是直播自己杂志搞的活动,或者他在参与的颁奖活动、秀场。我觉得,将微博直播化,是阅读上最大的灾难。若非海明威这样的短句高手,将“流动的盛宴”化为妙笔,不然对阅读者来说都是雾里看花。
更贴切来说,中国人的阅读心态里面有一个很独特的地方就是:穿行。他们灵活多变贪新看热闹的性格,或者包括了鲁迅文章里曾痛批的阿Q与“看客”(此处变成潜水与围观),四处进行穿行式阅读和分享——这些都成为了微博这样的超媒体革命的土壤。
也许,只有当我们发现一切坚固的东西都在烟消云散,当我们习惯了微博的散乱无度时,我们也许才能更懂得“杂志”这个固定装订的传统阅读方式,才是联系我们个人情感与资讯情趣之间的最后一道用心打造的装订线。而即便最后最后的杂志都消亡了,我依然会在我的微博上为它们一一写下墓志铭。
微,是个体被看见
时代依然是大时代,烈火烹油,铁马冰河,轰轰烈烈,瞬息万变。不同的是,“微”的存在和传播形态,为这个时代编织出新面貌,提供了新动力,并让个体的面目日渐清晰可见。
文/山鸡哥
微,不是新名词,也不是新鲜事物。
他们以微命名:微软(其实是庞大且坚挺的公司)、微点(软件)、微星(主板)、微卫星计划(台湾与俄罗斯合作)、微积分(描述物体运动的局部性质和整体性质,大多数人的屠龙术)、微生物(通常要用光学显微镜和电子显微镜才能看清楚的小型生物)、微创(手术)、微电脑(微型电子计算机)、微雕(借助放大镜才能看清楚的微型雕刻)、微光源(LED)……
人人都有微状态:微观(思维视野)、微笑(最受欢迎最易懂的国际化身体语言)、微醺(能刚好通过交警的酒精测试仪)、微懂(能上手,不专业)、微爱情(恰似李敖说的那种“不爱那么多,只爱一点点”)……
现在,微家族加入了新成员:微博(以Twitter为代表的简单记录和快速分享的网络平台)、微支付(交易量大额度小,如“千字2分钱”的文学网站商业模式)、微公益(如“多背一公斤”式的普通人微不足道的付出所达成的义举)、微表情(因美剧Lie to me而流行的心理学研究对象和手法)……
说现在是“微时代”言之过甚。时代依然是大时代,烈火烹油,铁马冰河,轰轰烈烈,瞬息万变。不同的是,“微”的存在和传播形态,为这个时代编织出新面貌,提供了新动力,并让个体的面目日渐清晰可见。
大时代的无数个“小”
中国渐显大国气象,仍有弱势群体境遇变差又难能发声,如大学毕业的“蚁族”,如被清退的44.8万代课教师。
但个体的存在还是坚强地显示出来。央视新闻评论员白岩松写给《新周刊》2009年度大盘点的判断是:“国”没有覆盖一切,“人”无处不在。他说:“‘人’,总体在被放大,可在局部,依然微小,如草芥;为‘人’的战斗,也才刚刚出发。”
个体之间的相互扶持也显示了出来。对有勇气有担当的传媒和网民来说,死了唐福珍,像死了亲婶婶;死了孙志刚,像死了亲哥哥;审了邓玉娇,像审了亲妹妹;诬陷孙中界,像诬陷了亲弟弟;伤了拆迁户,像伤了自己多年的老邻居。近年来,中国民间的同理心和同情心让人感动,更多被侮辱与被损害的人因此才不陷入孤独无助。有时,发声就是援手。
若说以李宇春为代表的“超女”的脱颖而出,是草根的胜利,那么,在公共事务中个体的意志选择和意见表达,更彰显了无数个“小”在大时代的价值。时评版面和论坛、价格听证会、法律草案和建筑方案公示、活动海选与票选、集体“散步”,都是理性的、心平气和的、非暴力冲突的参事议事方式。它们与革命无关,却能反映无数个“小”的诉求,从而推进社会的变革和公共生活的进步。
“微”是什么?
微,不是小,不是弱,不是卑。微,是精妙,是细致,是深入。微,是春风化雨,是无所不在,是个体被看见,是越草根越大声。
微,是国家新语境、国民新思维、传播新技术带来的社会生态的变革。这变革很小很慢,甚至有倒退反复,但它像亿万小草的微力构成伟力,终究造就春天万物生的欣欣向荣景象。细微之处见精神,微是未被命名的个体的权力,微中有洞见。
一双手虽然小,但无数双小手真正链接起社会的神经末梢,社会呈现真正的网状组织,信息开始核聚变,而非自上而下或自下而上,甚至连“六人理论”都被打破,人际互动更加扁平化,意见表达更为充分。
在微支付、微公益和微博的另一端,我们看到积极的表情达意者,个体的付出能即时看到实效和业绩,自我的吁求能即时听到回音和共鸣。微行动,是真正的公权;微民,是实实在在的公民。
你问:微博客和微公益这些东东,能改变世界么?不,它能优化“我”和“你”的沟通,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