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变世界的10种物质:手机
文/赵渌汀
<<新周刊>>第445期
手机成了不可或缺之物。于是人们按照手机来组织这个社会,而一旦处在手机网络之外,在某种意义上就会被抛在社会之外,没法和社会兼容。
人类第一次用手机通话,是在1973年4月3日。摩托罗拉高级工程师马丁·库珀给同行、对手贝尔实验室打了一个电话:“喂,我正用真正的手提电话跟你通话呢。”马丁·库珀因此被称为“手机之父”。
1983年,以摩托罗拉DynaTAC 8000X为代表的第一批手机在美国上市,标价3500美元。马丁·库珀认为,如此高昂的价格,只能把手机推向高端商务人士。他曾断言,手机绝对不会在大众消费市场上销售。现在看来,他的话错了。但也没全错。
上世纪90年代中期前,手机价格昂贵,极少部分有经济实力的人才买得起。摩托罗拉Moto8900是中国市场引入的第一款手机,因体积庞大,且重量不轻(单机重2磅左右),得名“大哥大”。“左手忙剔牙,右手大哥大”是当时常见的老板形象。90年代末,诺基亚接棒摩托罗拉,在全球掀起手机风暴。诺基亚6110成为一代人的世纪之交记忆。
进入新世纪后,手机走下神坛,这种集通话、短信、娱乐等为一体的通信工具日益普及。“大哥大”自此淡出历史舞台,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薄、天线内置的直板手机。
2007年,iPhone的横空出世,正式将直板智能机带向大触屏时代。触屏手机实现了手机多功能的集成,打电话、发短信、聊QQ、听音乐、玩游戏、娱乐视频、手机办公……由此,手机正式施展对发明它的人类的反作用力:你创造了我,我要让你离不开我;我在影响你们的生活,我会改变你们人类。
“上课了,请同学们将手机交到保管袋里,课后自行取回。”2014年年底,北京农业职业学院推行“课堂无手机”活动。这是北京市首个进行的课堂无手机试验,学校希望“低头族”在课堂上能昂起头来听讲。手机在生活中太普遍了。对于很大一部分人来说,这个越来越智能化的玩意儿已经不可或缺。所以会有人在车祸现场拍照留存以便日后发朋友圈,也有人一离开手机便惴惴不安,成为“手机人”。
文化批评家唐娜·哈拉维曾说,“我们的机器令人不安地生气勃勃,而我们自己则令人恐惧地萎靡迟钝”。首都师范大学教授汪民安则认为,手机在现代社会中已经不仅仅是一个单纯用具,而已成为人类的一个器官。手机与手、嘴巴、耳朵一道,共同构成了人身体上的一组说话机器。
“手机一旦变成身体器官的有机部分,身体就会如虎添翼。手机永远是处在双向通话过程中,它必需借助于另一个手机才能最大程度地发挥它的功效……于是人们按照手机来组织这个社会,而一旦处在手机网络之外,在某种意义上就会被抛在社会之外,没法和社会兼容。”
汪民安的观点,落脚于手机的社会性。他所强调的是,一旦社会交往依照手机来进行,那么这个社会的组织越来越偏向于为手机而设计。
在手机风行的当下,我们的身体似乎已经被手机吞没。我们被这个掌中之物玩弄、控制,产生依赖感并开始自我退化。没有听到闹铃就感到不安,没有电话铃响就忐忑不安,没有微信好友来骚扰就怅然若失,没有电量打游戏就不知所措……隔几分钟甚至几秒钟就想看一下手机?经常犹豫到底选静音还是震动?电量一低就惶恐地遍寻插座、充电宝?你肯定有过以上经历。手机,由我们创造、发明;手机,最终改变、塑造了我们。